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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向狗狗证明脱逃艺术

三、向狗狗证明脱逃艺术

三、向狗狗证明脱逃艺术

在听到娜拉说绝不取消祭品身分时,我愣在人形机械驾驶舱内好一阵子,甚至有股冲动想要驾驶它突破一切障碍好远走高飞。

不过当听见澄还有芙卡交谈的声音,这类战斗思维很快便平息下来,毕竟将无关的人牵连进暴力内,怎么想都是十分恶劣的事情。

这类只因为自己情绪低落而将无关人一起埋葬的做法,跟只因为情绪不佳就找弱小人出气的霸凌举止,从本质上是没有任何差异。

那么现在我所想而且能做的事,就是在不使用兵器之类的攻击武器下想办法逃离。

不过在那之前,我必须先想办法处理战士们如狗狗般灵敏的鼻子与听觉,好在逃走过程中不会被逮到。

在思考这些问题,我已经走出驾驶舱顺着楼梯走下去与澄她们汇合;地板上垃圾桶型机器残骸狼藉散落一地,步伐要十分小心才不会踏到尖锐的碎裂合金。

刚才昏倒的两位肥胖战士们这时刚醒来,正听着芙卡将来龙去脉说清楚,其中一位听完后眼神闪闪发光的看着我。

下一刻她抖动肥厚的双下巴跑过来,伸出双手将我紧紧抱住:

「太帅了!原以为狩猎大猫失败、袭击幻兽却被拯救的妳绝对没有战力…………请嫁给我吧帅妹!我家养羊有很多肉可以供妳吃。」

「哦,谢谢好意,那些肉还是妳自己留着。」

她的手臂力气很大,感觉身体骨头快要被捏碎,因此我试着委婉拒绝以避免被误杀――没有人想要再被求婚当下被杀死吧。

肥胖的战士似乎听懂我弦外之音,将紧抱的双手放开。

「真是……太温柔了,竟然将肉留给我。妳果然也是欢我的!」

「…………」

对方将松开的双手改放在我胸口按压,同时将嘟起不断蠕动的嘴唇想要凑上来……我记得这好像是求婚仪式!不要吧。

「这样不太好吧,芊。」

芙卡拉开我和那位肥胖战士,看来是打算要出手救我。

「再怎么说应该是我和猴子结婚,然后猴子供给我肉吧。」芙卡对我抛着媚眼同时舔舔嘴角,「顺带一提,我要高级货喔。」

「……」原来只是想吃!

「等等!」澄插入我和芙卡之间,「结婚这种事不能随便乱说啦。如果芙卡姐姐想吃肉,那么厨房那还有剩下的鹿肉呀。」

澄脸色红润偷偷瞄着我,想必是为了我激动地反驳吧,不过芙卡以及战士们已经不在意。

她们争先恐后,彼此扯对方后腿的往基地内跑;由于现在还没弄清楚她们听觉与视觉的底细,因此暂作观察的我跟着娜拉还有一号与澄走向厨房。

厨房内战士们正在啃食刚才吃到一半的肉,同时比手画脚开始划分还未煮熟的鹿肉部位。

其中被称为芊,身材胖胖的战士被其她战士要求分少一点。

「刚才会引来那些奇怪的野兽,都是因为妳的箭在炉上燃烧导致,所以应该分少一点。」

「那些箭不是我放在那的呀。有谁会将武器放在炉上?一定是被哪位粗心的人移过去……」芊嘴中嚼着肉反驳。

「「「没有战士会将武器放在炉上。」」」

现场除了被噎住急着找水的芙卡外,其她战士异口同声回答。芙卡慌张拍着胸口,同时手足无措的跑到水龙头下想要喝水。

性命交关下,芙卡动作十分粗鲁,胡乱在感应式水龙头附近拍打,不过她肯定不知道那是热源侦测的开关,因此只要头放在下面水就自然流出水来。

突然的出水灌进芙卡鼻中,她猛然咳嗽连带将卡住的肉片吐出,不过现在她已经不是大家的焦点,战士们又重新举起武器。

刚才芙卡的胡乱拍打,打开了立体投影的电视,电视中远方正出现一只站在泛黄色草原的老虎,牠双眼锐利正窥视着猎物。

「那只不会是前天捕获的大猫吧?!」

「安静!如果被牠听到……」

「不可能呀!我的耳朵可以听到两百公尺外的声音,不可能都这么靠近还没有听到脚步声。」

战士们神色紧张对着电视内的老虎议论纷纷,同时也顺便提供有关她们自己的听觉情报――逃到两百公尺外就不用再考虑她们听觉问题。

电视播放的老虎非常有魄力,不光是投影还是3D成像,感觉牠就真的近在咫尺之内。

像是知道真相的娜拉不为所动摸摸澄颤抖的肩膀,一号脸上没有表情却被澄拉着躲在娜拉身后。

我想芙卡也应该知道真相,因为她先前也提到「摸不着的动物」,肯定就是指电视拨放的场景。

这样的推论由她以下行为得到验证。

「大家放心,只要将妳们的肉分我几块,那我就亲自解决牠!」

战士们以为芙卡在开玩笑,不过看到她认真的眼神后,纷纷让出肉给。芙卡接过肉后眼神依旧认真,不过是认真在吃肉上,完全没有其她动作。

一旁的战士耐不住性子发问:

「芙卡妳不是要解决大猫?!」

「恩,不过那只大猫根本不会攻击。牠摸不到啦!……这肉还不够熟。」

芙卡说着穿过投影的老虎走到烤炉旁,开始加热起战士们分的肉,不过战士们的脸色并不好看。

她们伸手摸摸了投影的老虎,发现确实不会被攻击后,立刻发现自己被芙卡给欺骗。

「「「「芙卡妳早就知道了吧!将肉还来。」」」」

「这是情报费,我才不是贪图肉的人呢。」芙卡护着肉挺胸说。

「「「「……妳才不是贪图肉的人呢。」」」」

「有、有意见吗!」

之后芙卡又和战士们陷入抢肉大战,等吃到非常饱并且打包好走出基地时,外面已经将近黄昏。

娜拉家与一号也有分到肉,不过澄似乎对肉不感兴趣。她手里提的不是肉,而是垃圾桶型机器断掉的手臂。

回到娜拉家中,等娜拉还有澄都洗好澡,我趁洗澡水还很热赶紧进去洗澡。

由于现在已经掌握战士们听觉的距离,因此目前只剩下嗅觉问题;为了要试验她们嗅觉的灵敏度,我将身体各个角落都彻底打上肥皂后冲洗。

同时为了让肥皂味道彻底去除,我连头带着身体浸入木制浴缸内好几分钟,直到AI侦测确认气味分子十分微量才起来。

我走到换衣间,看着澄拿给我替换的女性内衣物一时还无法回过神,直到想起自己目前还装成女性身分,才抚平兴奋……抚平焦躁感拿起内裤穿上。

这时候浴室换衣间的门被打开,芙卡将衣服披在肩上,裸着修长的上半身走进来。

芙卡的胸并不是很大,可以说像是营养不良的小学生那般。

「猴子妳在呀,要一起洗……嗯?」

芙卡突然瞇起眼,扫视我全身上下。她不会是发现我的性别吧?我稍微不安的试探。

「芙卡,如果和妳一起长大的娜拉,某天妳发现其实她是男的妳会怎么样?」

「喝喝!当然是好好打一顿,要她吐出自今为至让出的肉。」芙卡像拳击手般对空挥拳,「妳应该是女的吧?」

「……当然。」『当然不是。』

闭嘴AI!妳看芙卡又瞇起眼睛,一定是起疑了。

芙卡伸出手,我以为她是要对我进行攻击而紧闭眼睛,不过没想到腰部传来一阵抚摸的触感。

「妳的腰好健壮,真希望我也跟妳一样。妳怎么练的?」

「哦,这是天生外加平时运动。」

「我平时运动腰却越来越细,只有这里我们是相同的……」

芙卡拍着我的胸沮丧说着,不过当她拍了几次后突然露出带点自豪的微笑与安慰。

「抱歉我的好像比猴子妳还大一些。我的胸围是……」

「……我不需要这种情报!」

「其实妳不用在意啦。我举个例子好了:如果有一位叫做人和的猴子,虽然胸部不是很雄伟,但她有很多朋友、虽然没结婚,但有很多肉可以吃……」

「我知道妳好心想安慰我,但要举例就不要用我当例子!」

芙卡完全将我当成女生对待,或者说她的豪放性格使然。她哈哈笑着并且完全不感到不自在的开始脱下裤子准备去洗澡。

虽然继续待在原地感觉是种不错选择,但基于可能被发现真实性别的问题,于是我快步准备离开换衣间。

不过才刚踏出一步,我立刻想到可以趁机诱导询问芙卡,她们鼻子对于气味的灵敏程度好拟定逃跑计划。

所以我转过身,态度尽量装作若有似无,向着正用水冲身体的芙卡问:

「芙卡今晚不回家吗?」

首先,先从日常问题下手。

「恩,带着用魔法冰冻的肉回家,隔天还是要来找娜拉解冻太麻烦了。我想一早醒来就吃到鹿肉。」

「是这样吗……?芙卡妳闻得到我身体上的味道吗?我害怕自己没洗干净,会对一起睡觉的澄造成困扰。」

芙卡嗅嗅鼻子,然后一边洗头一边回答。

「妳身上已经没有汗味,甚至可以说连一丁点异味都没有。」

也就是说刚才自己那套彻底洗净身体的方式有效?那么要逃离应该也不是什么问题;当我这么想时,芙卡已经冲洗好身体浸泡热浴缸内又接着说。

「不过妳皮肤有种特殊味道……」

「味道?」

我举起自己的手臂闻,不过根本就没有任何味道,AI察觉我心意似的同时进行气味分析。

『异味浓度极低可视作无味道,一般的狗无法辨识。』

我看着芙卡的狗耳朵,与外观几乎跟人类并无二致的鼻子……也就是她们在演化的时候,鼻子变得比祖先狗更加先进?或者她们根本不是狗演化而来。

「没事的,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味道。」芙卡笑着举起手指开始举例,「像是澄有种天真味道、一号有种等待味道……」

「天真还有等待味道是什么啦?妳这样说我还是不懂举的例子呀!」

「呜~~简单说就是吃肉时,嘴中那种滋滋滋与咖咖咖的分别。顺便说,猴子妳有点古怪,是那种变态气味。」

「我还是不明白妳在说什么……咦,妳说我有变态气味?不可能是那种味道吧!」我反驳。

或许因为以前被欺负的时候,她们总会带着玩笑却恶意的言语说「好臭喔,为什么不去死呢?」,所以即便长大后我仍旧对身体清洁非常重视。

顶多只有AI不知何时从网络上学会有关气味的话对我说:

『主人你再不出门,就会出现重度宅的味道。』

然后……隔天AI就忘记这词了――我在数万行的数据程序中将它删除。

总之,我不会承认我身上有古怪的味道。

「抱歉我可能说的不够精确。」芙卡摇摇头顿了一下重新嗅鼻头后开口,「猴子妳身上的变态味道是属于那种:男扮女装、浸淫在受虐环境的感觉。」

「我才没有……」

哦,好像都有耶!男扮女装,AI、娜拉也常对我言语施虐……不过我才没有喜欢这种环境呢。

「猴子妳是不是在冒冷汗呀?」

「没有,请不要胡乱猜测。」我拭去额头上的汗并转移话题,「这种味道妳可以在多远处闻到?」

「只要对方移动,这种气味就会伴随体温增加――最远一公里都不是问题呢。」

「……」

一公里范围也太大了吧。看来想要不取巧的直接摆脱追踪,基本上是没办法做到的。

「猴子妳要再进来浴缸暖暖身体吗?」

芙卡裸着身体趴在浴缸边缘对我招手。

我摇头拒绝,并且穿上衣服走出换衣间,思考取巧逃离的对策。

要混淆嗅觉基本上有两种策略:制作味道相近的气味源与用强烈气味掩盖另一种味道。

这两种方法的执行难度基本上一样,因此问题在于哪种方式才是最有效的方法。要知道哪种方法最有效,当然就是进行实验。

说到实验方式……。

「姐姐为什么不可以啦!」

「总之不行。」

我走到二楼,听见娜拉房间内澄还有娜拉正在大声争吵。

「姊姊~~~为什么不行用我带回来的野兽手臂代替人和去当祭品啦!」

「澄,这样做是没有用的。」娜拉语气笃定。

「姊姊~~」澄声音半撒娇半要求地说,不过也才一瞬间她的语气立刻显得有点害怕,「姊姊不用露出抽蓄似的笑容啦……」

『抽蓄似的笑容』我记得澄说过,娜拉露出这种笑法时,会滔滔不绝笑着说教……。

「澄妳想要去哪?好好坐在这,姊姊端上茶点给妳喝……。姊姊也很想顺澄的意思,也不认为澄是会耍性子的坏小孩,不过姐姐试过好几千种方法,可以非常肯定的告诉妳,那种方法不可以……澄,吃甜点的时候要记得擦嘴才会像一位淑女……澄喝茶的时候要坐正喝,这样才能散发魅力……」

娜拉的说教内容从一开始澄的要求,变成有关日常生活问题,期间不曾冷场,就连娜拉喝水时都还会口齿不清的继续说教。

更厉害的是娜拉真的没有粗声粗气,从头到尾声音都像黄莺般美妙,如果不仔细听还以为是在清唱歌谣。

因为娜拉的说教实在是太长,因此我悄悄离开回去澄的房间打地铺,做好相关的睡觉准备。

不过还真没想到澄原来不是喜欢机器手臂才抱着它回来,而是为了用它代替我……如果人们都像她善良,那么我也就不会有小时候那段不堪回首的时光。

我钻入温暖的被窝,同时听见廊上刚洗完澡的芙卡在不知情下,没有迟疑直接进入娜拉房间,也因此打断娜拉的说教。

我想娜拉应该不会在自己的房子下毒手对付芙卡,因此没有多想的闭上眼准备入眠,就在这时候房间的门被打开。

澄蹑手蹑脚地走进房,然后开始在房间内轻声翻箱倒柜的寻找东西,这样过了一阵子后才躺上床睡觉。

我清楚澄所有动作,不是因为她翻找声音很大无法睡觉,而是因为娜拉房间内芙卡的打呼声有如轰天雷,让人久久无法入眠。

……话说能有像澄一样有狗耳真好,只要将耳朵垂下就能当耳塞。

「人和~~人和~~」

有女生正在我耳朵旁轻轻呼唤,在父母死掉后从来没有这种优渥的待遇。要不是被领养的叔母当作空气,就是被亲戚女儿甩巴掌或用水桶倒水叫醒。

后来被老爷爷领养后也就更没有机会了。

思绪打结成一团,对于是谁正在唤我感到困惑而张开眼,然后见到声音的主人,澄。她的脸与我非常贴近。

「哦,这是……」

「嘘~~」

澄将食指摆在嘴上示意安静,同时开始脱起我的上衣……这莫非就是所谓肉食女的逆袭?澄应该是草食系吧!

「澄这样不太好吧……?」我维持理性说着。

「可是不换衣服就无法夜行,晚上很冷的。」澄将衣服递给我同时继续帮我脱上衣,「动作要快点,要趁天还没亮前……」

「原来是催促我换衣服吗……?」

「是呀?不然是……?」澄歪着头表达不解。

「哦……」

这时AI打上字幕并同时难得打上颜文字与批注。

『我懂主人的心思。』

(◉◞౪◟◉‵) 奸笑。

恩,无视AI的吐槽一向是我的习惯。

在澄帮忙下我很快地换好保暖的衣服,接着在没有任何预警下,澄背起大背包后便拉着我蹑手蹑脚离开房间往楼下厨房走去。

澄拿着早已准备好的冷盘料理,将它用绿色荷叶包裹后,便再次拉着我的手往没有芙卡打呼声垄罩的屋外走去。

一路上我们鬼鬼祟祟避开还亮着灯光的屋子,并且利用云遮蔽月光的时候移动,这样的场景如果男女对调并且放在中古世纪,肯定会被认为私奔。

「哦,不会真的是私奔?私奔应该是要两个人彼此同意……」我喃喃。

『主人可是同意澄将你带出屋外喔。』

……那样不能算是同意吧?

等等,换个方式想。有位很清楚战士习性的人在身旁,说不定真的可以成功逃离这里。

不对、不对,这样感觉像是在利用对方的情感。更重要的是,一出村落后我们便开始奔跑而汗流浃背,这样滴在地面的汗肯定会被作为追踪线索。

「澄流汗的味道不要紧吗?」我担心问。

「没关系,我有替换的衣服。」

澄上下耸起肩膀背包肩带,背包因此上下晃动。

澄应该是在说衣服放在背包内的意思,可是换衣服还是无法解决已经落在地面的汗味呀。不是?

我抱持着困惑,跟着澄朝南方湿地移动。夜晚的湿地非常安静,想必是因为是受到军事基地释放的低高频噪音,导致大部分昆虫无法承受压力而迁徙。

在进入南方湿地前,澄已经先停下脚步,从背包内取出提灯。注入魔法的提灯光亮并不输探照灯,因此一路上并没有因天黑而放慢脚步。

依照AI的立体地图成象,我们应该正在接近先前出现幻兽、有着能回到过去之类神奇传说的湖泊移动。

一来到湖岸边,澄立刻放下背包从里面拿出取出纯白的衣服,衣服款式与我第一次来到这时代见到娜拉时她所穿的白衣一模一样。

她脱光全身衣服裸露纤细的肌肤,接着再直接穿上单薄的白色衣服,完全将我当作女生丝毫不以为意。

由于夜晚稍微寒冷,因此澄换上衣服后冷的双脚发抖,动作稍显僵硬的再从背包拿出荷叶包裹的冷盘食物递给我。

「哦,澄有更保暖的衣服吗?妳都快冻僵了。而且这时候应该没心情吃便当吧?不管是因为私奔的事还是看到妳快冻僵的事……」

「我不要紧的人和,还有这不是便当啦。这是用来召唤的祭品,要在湖面发光时丢入……恩,私奔?」

「……」

「……」

「……妳听错了。我是喜欢异性的喔!啾!」我尽量发出可爱的声音蒙混,只差没用双手做出爱心然后说『爱男生!』并抛着媚眼。

『主人变成恶心的人呢。』AI抖动字幕表达想要呕吐。

啰嗦!

所以一开始就搞错行动涵意吗?其实不是澄要和我私奔,而是她想要我帮忙她进行……。

「澄,妳要我帮妳进行召唤?」

「恩,我要在召唤一个祭品代替人和。」

「澄……」

她天真令人着想的善良举止,让我一时语塞说不出话表达自己感动的心情,她和腹黑的娜拉根本就不像一对姊妹呀。

「这两个祭品要在第一次发光的时候丢进湖水中喔。」澄踮起脚视线与我同高叮咛着,完全没注意到自己胸口处微微敞开,「那么要开始啰!」

澄说着走入湖水中,冰冷的湖水让她不由得身体不停发抖,连步伐都明显变得局促。

澄不停向湖心走着,直到湖水浸到腰部的部位才停下脚步。

她闭上眼睛嘴中开始喃喃念着咒文,数分钟后,湖面开始发出蓝色荧光。

对于这种现象我感到好奇的要求AI进行光源分析,同时依照刚才澄的指示,将荷叶包裹的便当投入湖中。

投入湖水中的便当在AI声纳与光学定位捕捉下,可以清楚看见它的身影缓慢沉入湖底。

当便当接触到湖底瞬间,便当开始分解――不是溶于水中――消失,接着湖面发出比先前更加耀眼的蓝色荧光。

此时澄的衣襬开始晃动,但四周却没有任何风;湖的水面开始朝澄所站的地方鼓起,却没有看见任何水中生物造成这现象。

『主人,侦测到湖面上出现重力。』

重力?重力可以影响时空分布情况,最有名的假想宇宙现象就是虫洞,虫洞是一种可以直接穿越到另一时间的现象。

也就是附近的时空被重力扭曲产生虫洞,然后就这么刚好虫洞接到我的房间导致我被『召唤』成为活祭品……?

如果推想正确,召唤原理是藉由虫洞,那么也就可以说明为什么同样的湖泊会出现可以回到过去的传说与咒文――因为虫洞本身就有类似性质。

我凝视肉眼不可见的重力,期待代替我成为祭品的物体从中掉出;不过物体始终不曾出现,湖面的蓝色荧光便先黯淡下来,接着伴随重力源开始消失。

「哈啾!」澄缩着肩膀打了个喷嚏。「对不起人和,这次好像失败了。不过再一次的机会,一定能像姊姊一样召唤出……」

「不可能……」

身后传来娜拉的反驳声,她穿着保暖的风衣同时手上拿着浴巾与大衣走来。

澄看到娜拉后不高兴的赌气嘟起嘴。

「我和姊姊一样是巫女,姊姊能做到的事我也能做到……而且我没有要姊姊帮忙,姊姊为什么来这。」

「澄当然也是巫女,姐姐没有否定妳的意思。」

「那为什么澄不可能做到……」澄垂下耳朵问。

娜拉走向澄,途中经过我身边时故意用力踩我的脚趾,并且用极其细微的声音说。

「人和你没有对澄乱来吧――」

「才才没有呢!」

「――像是利用自己伪装的性别窥视澄的**。」

「……」

娜拉转过头对我露出你死定了的恐怖微笑后,又瞬间换上笑容可掬的阳光微笑继续走向澄,并在澄上岸后替她披上浴巾温柔说。

「姊姊不是否定澄的能力,而是姊姊试过不下百次发现,召唤一个祭品后,短时间内是没办法再进行召唤的。」

「真的?」澄没有怀疑娜拉的话,因此垂下尾巴感到沮丧。

「当然是真的。如果可以一次召唤好多祭品,那么姐姐一定会一直一直召唤,这样我们就不用牺牲得来不易的收成呀。」

娜拉的说法很有道理,连我都不由得相信她的话;与其只召唤我一位活祭品,当然是一次召唤许多活祭品比较保险。

藉由澄召唤另一个祭品取代我的方法看来是行不通,还是只能按照原定计划逃跑,在那之前必须搞定战士们能追踪中一公里远的气味问题。

首先,就先尝试进行浓厚气味掩盖正常气味的实验,实验方式我已经想好,那就是利用早上帮忙煮饭时进行。

「姊姊我会自己擦身体啦!」

娜拉正用浴巾替全身湿透的澄擦身体,澄则是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在人和面前被姐姐溺爱很不好意思而反抗着。

不过澄最后还是乖乖就范,任由她敬爱的姐姐娜拉帮自己擦拭身体与换衣服。

澄偷偷看着不知道何时脸红转过身背对她们的人和。

人和的体型不胖也不算窈窕,但却百看不腻,彷佛她不应该划成女生的性别――澄如此想着。

澄对于被人和在河边拯救的事情一直惦记在心,加上昨天人和又在军事基地拯救大家,以及人和对她的求婚――人工呼吸,在在让她有点心动。

不过澄并没有察觉心理的异状。这可能是由于人和在澄眼中是位同性女生,也可能是因为澄年幼……。

娜拉或多或少注意到澄的想法,于是趁着个机会打算摧毁人和在澄的印象。

娜拉微笑像是不经意提起的问。

「人和你喜欢壮的男生还是瘦小的男生?」

「都不喜欢!我才想问妳有个性很好的巫女大人吗?」人和反问。

「个性很好的巫女当然有……等等,莫非身为女性,妳喜欢的是同性……」

「最好是这……样!」

人和话没有说完,因为他不知道该回答完全否定还是承认。

如果回答喜欢同性,那娜拉肯认为是指男生;如果否定,那么依现在人和是女装身分,不也是说自己喜欢男生吗?

不过娜拉这片腹黑的苦心并没有让人和在澄的印象中摧毁,因为澄的专注力只停留在人和问『有个性很好的巫女大人吗』这句话上,之后就完全消失。

「我应该也算是巫女吧?」澄问着自己。

澄仰起头看着比自己高上一截的娜拉,自己的姐姐,也是接下妈妈职位的温柔巫女。

虽然不久前娜拉对于自己十分冷淡,不过至从溺水后现在已经恢复到从前的关系,但澄知道娜拉还是有点怪怪的。

以前的娜拉是绝对不会牺牲任何一个人,就连宰杀动物都会犹豫万分,因此最后只好由澄自己包办下厨。

但是现在娜拉却有牺牲人和的念头,在军事基地时也见死不救的直接拉着自己往出口方向逃,光是这两点就足以说明自己的姊姊怪怪地。

更是因为如此,澄在心中才更将坚定地要帮助人和,希望至少不要让姐姐在事后恢复正常时在心中懊悔。

澄跟在人和还有娜拉身边想着这些事情,这时候她闻见不远处一号的味道,于是不假思索地在深夜湿地处高兴挥手喊着。

「一号!这么晚还在这做什么呀?没想到晚上还能遇见妳。」

一号听见呼唤走过来,她原本不愿意回答,但看见人和同样抱持着疑惑的表情后,依照计算机人三大规则之一:

要服从人类的命令。

一号认为自己有回答义务,于是便用与澄热情语气完全相反的冷淡声调说:

「准备。乘载数万知识的一号正在准备。」

「夜晚出村落很危险喔。」娜拉微笑温柔说着,「跟我们一起回村落吧,这样比较安全。」

一号点点头加入回村落的队伍内往前走。

「一号对于庆典真是执着呢,天还没亮就在准备。」澄灿烂微笑着牵着一号的手一起走,「一号能够帮忙吗?如果有乘载数万知识的一号在的话……」

澄是少数相信一号真有数万知识的人之一,其她人只是笑笑听过或者将她当成一号的口头禅,但唯独澄是第一次听见后便不愿怀疑选择相信。

「帮忙?」一号用事不管己的语气问。

「就是……」澄用手澄听筒状遮住一号的耳朵悄悄说,「一号能够帮助人和不要成为活祭品吗?」

「……乘载数万知识的一号本来就有这打算。」

一号肯定的回答。她同时注意到澄的体温有稍稍上升,而那应该是感冒的征兆……。

回到娜拉家中,我只有小寐一下便起来帮忙做早餐,因为我有重要的嗅觉实验只能趁这时候完成。

其实验的方式是让一部份鹿肉烤焦发出烤焦的浓厚碳味,然后将烤焦与烤熟的鹿肉分开放置在不显眼的地方,接着去叫醒芙卡。

当芙卡醒来时如果她能够正确找到烤熟的鹿肉,代表战士们对于浓厚的气味掩盖中,依然可以找出其中隐含的味道。

一切听起来很简单,但问题就在于要如何在澄帮忙的情况下,将烤熟的肉藏起来,同时将另一部分肉烤焦。

当澄快要将所要吃的鹿肉在平底锅烤完时,我抓准时机向澄提问题,并且顺着情势接管起烤肉的任务:

「澄,祭典内容是什么?」

「恩……」

澄仰起头看着天花板回忆着,像是祭典内容是十分困难的单字一般缓缓不肯定的说出。

「借物障碍、推大球、百米赛跑、丢球、马拉松……」

「哦……,这不都是学校运动会的内容吗?!」

「运动会?我们学校没有这东西呀。这些祭典内容是一号想出来的,去年她提议后大家觉得很好玩,就一直延续到今年。」

「……」

一号果然是乘载数万知识,连这运动会内容都知道。话说一号到底几岁呀?

『主人,鹿肉已经正要从烤熟迈入烤焦界线。就像主人伪装女生越来越上手,已经逐渐跨越性别、年龄界线,迈入新世界……』

「永远不会迈入新世界!」

「人和……?」

由于大声忘情地反驳别人看不见的AI,澄歪着狗耳朵表达疑惑,于是我急中生智巧妙利用这个局势。

「一大早就吃这么多肉,对于芙卡肯定是新的世界!」

「应该不算新的纪录喔。芙卡姐姐最多一早吃下半头鹿肉。」

「……还真是厉害。澄可以去叫醒芙卡还有娜拉吗?剩下的我来处理。」

「嗯!」

澄点头摇着尾把转身趴搭趴搭往二楼走去。

在确定厨房附近没有人后,我立刻将袖珍计算机放在正要烤焦的肉块附近,然后要求AI发出加热用雷射光加速烤焦速度。

正在烤锅内已经泛青土色的肉,没多久便开始产生碳黑色并飘出刺鼻的焦味;在AI雷射加热下,很快焦味变成刺鼻的灰色浓烟弥漫厨房,其刺鼻的分子浓度已经完全超越烤熟的肉香气味分子。

接着我将烤熟的肉放置在与平底锅全然不同的反向位置,并且用盘子、碗之类的器皿遮掩,当一切都准备好后,楼梯间刚好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肉!早餐是肉……怎么有焦味?」

芙卡轻快饥肠辘辘的语调,在一抵达楼下闻到烤焦味后,脸上表情立刻变色;她焦急冲进厨房,跑到烤锅旁看着焦掉的鹿肉。

「怎么会……!」

芙卡死盯着烤锅中的肉感觉就要哭出来,似乎没有查觉到藏在附近以烤好的鹿肉,看来利用浓厚气味掩盖正常气味的方法有效……。

等等,芙卡她开始移动到藏鹿肉的地方,并且正确无误找出烤熟的鹿肉。也就是浓厚气味的方式没有效果吗?

原以为找到烤熟鹿肉的芙卡会开始享用,没想到她却舍弃眼前美食,开始东翻西找,同时用接近崩溃的声音问:

「怎么只有这点鹿肉?我带来塞满厨房迭到天花板高的鹿肉都到哪去了?还有猪肉、大猫肉呢?」

「那种东西一开始是就不存在!」

「我一定还在作梦……那就见好就吃。」

「刚才妳说的事情才是在作梦!别把肉全部吃光呀!」

芙卡狼吞虎咽,用手直接将盘中的肉放入嘴巴,最后甚至拿起盘子将肉往嘴巴倒。

「芙卡,擅自开动是很失礼的喔。」

这时候娜拉出现并且露出抽筋似的微笑,不过芙卡满嘴油腻嚷嚷「这一定是梦」继续吃着,娜拉见状趁澄也跑上去拉住芙卡时用力踏我的脚趾出气。

痛!当我因为疼痛收起脚,娜拉又趁机从我膝盖后方踢下去,于是我失去重心往前扑倒芙卡。

「好痛……!莫非这不是梦?」芙卡倒在地上摸着撞到地板的头说着。

「芙卡姐姐我就说过这不是梦啦。」

「啊呀啊呀。人和昨天没睡饱所以才会跌倒吗?妳们两位没事吧?」

娜拉笑脸迎人,弯着腰伸出手示意要拉我们起来……真是黑到极致的女生!也不想想是谁将我推倒。

在整理好后我们一起坐在餐桌上吃肉。

不过我的脑袋都在思考要如何逃跑。现在浓厚气味作战已经行不通,也就只剩下制作味道相近的气味源这方法。

要制作相近气味的方式就是进行激烈运动,让汗水沾满衣服,这样沾满汗味的衣服就是一个理想相近气味源。

上述方法是在我跟芙卡、娜拉还有澄来到村子举办祭典的地方,看着众多换上体育服的居民所想到。

你没听错,她们穿着体育服,而且女生是穿着已经绝迹的日式旧形三角形运动裤――虽然材质不是人造纤维。

「……穿这种衣服不会不好意思吗?」我喃喃。

『虽然主人为此蠢蠢欲动。』不要理会AI。

「当然不会,一号提议时战士们眼睛还为之一亮,认为有助于运动……」

坐在我身旁穿着体运裤但用外衣盖住白皙大腿的娜拉,看着我接着又说。

「不过前提是现场没有用下流眼光的年轻男生。」

「我才没有下流眼光看着呢!」

「哦,抱歉,说的太过火了。」

娜拉微笑转向看着入场的选手,像是真的在反省。

「真的很抱歉,刚才不小心说出真心话。」

「妳那不是在道歉吧?!」

「那么你觉得一位男生穿着女用运动裤,并且混入女生群当中,是一位正直的人吗?」

「……」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打扮。女用运动服搭配女用运动裤……虽然我将外衣绑在腰上,借着衣襬遮住下半身,但仍旧掩盖不住下流变态的气息。

『我、我什么都没看见主人,真的什么都没看见…………请问换一位正常主人的手续在哪办理呢?』

有股黑色冲动想要将袖珍计算机扔出去。

『请不要扔掉我!』

「终于知道谁是主人了吗。」我低喃。

『至少先换个新电池或让我找到AI伴侣再扔掉吧。』

「……」

不要理会AI才是正确选择。

碰!场上响起打鼓的声音。

「芙卡姐姐加油!」

澄头上绑着红色丝带,双手围成扩音器形状,对着正在场上奔跑的芙卡吶喊加油。

祭典场是依照一号形容,几乎完全重现日本学校操场的模样。场地中有着用红色粉末铺成的跑道,跑到正中央则呈现椭圆状的空地。

这场祭典分成红白两队,队伍头上都会绑着颜色分辨所属,胜利方可以得到奖品。

奖品内容五花八门。有个人间的约定、团体间约定的食物与家具饰品,为了增加参与感,每个人都必须参加与捐出货品。

由于娜拉家食物非常缺少,家具也都属于必需品,因此她们是以自己母亲的漂亮衣服作为赌注。

为此澄保持着绝不可输的气势替芙卡加油。

芙卡参加的是障碍赛跑,场上有着红白各半的参赛选手。这场比赛我还有澄、娜拉也有参加,我是其中的第二棒。

我起身绑紧缠在腰际上的外衣,走到预定交棒地点等待芙卡。为了要能够流出许多汗好让衣服作为味道源,现在我正十分努力做暖身运动。

以领先之姿跑在众多参赛者前方的芙卡,很快就遇到第一个障碍。

那是要用嘴巴直接叼住,悬挂在木条上用绳子绑住垂下的面包――我想那应该难不倒身手敏捷的她。

果不其然,芙卡在离悬挂面包树公尺外便起跳,然后一嘴就咬住面将它快速咀嚼吞下肚,接着继续跑……不对,她停下脚步吃起旁边悬挂的面包。

「第一个障碍是食物真是太好了!」

「是呀!」

白队认为稳操胜算看着芙卡以及之后赶到,那些头绑红色丝带,先前与我们一起去军事基地的贪吃战士们说着。

战士们全部停下脚步,试着将所有面包吃完。

「等等,我们是同队的呀!」一名绑着红色丝带被阻挡头的人说。

「在食物面前人人平等!」「吃饭我最大!」「人生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吃饭。」「世界最远的距离就是食物在我面前我却不去吃它。」

「……」

战士们七嘴八舌说出好像在哪听过的哲理名言――我怀疑是一号改编教导――不过绑红色丝带队友已经听不见这些话。

因为芙卡那群贪吃的战士们,为了抢夺面包使出各种暗招打击同队队友,像刚才那位队友已经被击倒处于昏厥状态。

至于白色队伍,由于面包架与红色对的面包架不同,因此她们没有受到干扰很顺利地通过障碍。

当架上面包被一扫而空后,战士们才终于回过神,扛起昏厥的队友跑到接棒处。

芙卡脸色不太好的摸着肚子说。

「对手实在太强了,竟然设下陷阱。猴子剩下交给妳啦!」

「我看不出哪里像是陷阱!就只是贪吃吧。」

「……嘿嘿。我就知道妳也要要一份。」

「装可爱改变不了事实!而且我也不想吃呀。」

「呜~~抱歉。这里就交给妳了!」

芙卡突然抱起肚子,神色慌张将木制长条状接力棒与面包塞给我,其她贪吃的战士也大致上也是如此,她们一起往祭典场外跑去。

在接过面包与接力棒后,为了能够大量流汗好让衣服成为味道源,我用尽全力狂奔。

由于先前的暖身加上刚才疯狂奔跑,当绕祭典场一圈奔走约两百公尺抵达第二个障碍时,已经是汗流浃背状态。

当下最重要的是奔向交棒处换上新衣服,并将身上的衣服保存作为味道源,可是眼前的障碍却没有那么容易完成。

障碍内容是要达成纸上的目标,由于我完全看不懂她们的文字,因此浪费了些时间找澄翻译。

翻译结果是:穿上爱慕者的衣服跑完一圈。

……强人所难吗?我可没有爱慕者。

「这不是还有我吗?」

刚才和芙卡一起消失,此时从远方走回来,脸色显得憔悴的肥胖战士芊将小拇指放在唇上,眼睛不停眨眼眨,应该是想要表现娇媚的样子,

「……」

「……」

抱歉那种姿势不适合妳,但这句话我说不出口。澄反倒天真的担心问着:

「芊姊姊手指放在嘴中是受伤流血了吗?眼睛也怪怪的呢。」

「……」

芊或许也觉得很丢脸,于是将姿态放正,直接拿起一旁准备的数套运动服中的一件递给我。

「因为很会流汗,所以有很多件。衣服,不用还也可以喔。晚上抱着它睡觉我也不介意喔。」

「……哦,谢谢。」

「呜~~那就先这……不行了!」

芊肚子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接着脸色发青的再次朝祭典场外奔跑。

「芊还真是善良的实践者。」娜拉看着芊的背影在我耳朵用哭腔说着,「芊竟然会喜欢上人和这只短命丑猴子。」

「……」

妳有意见嘛!

娜拉用澄看不到的角度对我吐舌做鬼脸――腹黑女就是腹黑女!

现在不是情绪应该激动的时候。

我脱下运动服换上明显大上好几号芊的运动衣服,并将换下有汗味的运动服、接力棒与面包拿在手上,接着趁身体还没冷却下来继续奔跑。

依照祭典规定,我必须再跑一圈来到接力处将接力棒交给澄。为了将芊的衣服也用作味道源,我再次使尽全力奔跑,让汗犹如水桶倾泄般流出。

当绕了半圈后,AI突然在我眼前呈现化学结构与字幕,同时将指标指向我手中的面包:

『……有掺入泻药。光谱分析为非均匀分布于面包中,推估为人工事后添加。』

泻药?不会所有面包都有加入吧?

我这样怀疑时,想起芙卡、芊还有其她第一障碍参赛着,她们刚才脸上泛白后便都抱着肚子跑出祭典场外。

看来大概是所有面包都下了泻药。不过到底会是谁呢?难不成又是娜拉?她为了赢……不对,这样不分敌我的伤害,一定有更深一层的阴谋。

「人和我在这啦~~」

澄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回过看见澄正奋力摆动双脚追上来,在更仔细一看才发现自己在思考期间已经跑超过接力区。

我回头跑将接力棒交给气喘吁吁的澄,并且等待汗又再次沾满衣服后脱下换上第三件运动服。

第一件运动服是娜拉给我的,由于我们身高有一定差距,因此穿起来有些难过;第二件是芊过大的运动服,第三、四件则是澄还有芙卡的运动。

芙卡的运动服穿起来最合身,所以决定留在逃跑时再穿;因此现在我换上的是明显过小,澄的运动服,穿上它后还会表现出时尚女性露出肚脐的风格。

我将绑在腰上的外衣微微上挪遮住露出的肚子,接着累瘫的坐在地上要求AI用雷射轻微加热腿部,好舒缓小腿的酸痛。

看着摆在衣服上的面包,想破头的也找不出任何加入泻药的理由,于是我放弃推测,转头看向祭典场上奔跑进入障碍的澄。

澄遇到的障碍是一大片摆在地面的网子,并且必须从网子下面钻进去从另一端爬出来。

这看似很简单的障碍其实非常难。当钻入网子爬到途中时,网子下面会出现许多其它的小网子绊住手脚,像现在澄便手脚打结困在里面。

不过澄还算不错。一旁白队的女生手脚不只打结,胸口部分还被特别挤出来,就好像是……。

『束缚玩法。主人最喜欢的玩法之一,是不是?』

「才不……对不起,我听不懂AI妳在说什么。」

差一点又顺着AI的话接下去。

澄费尽千辛万苦,终于从网子中钻出来,不过出师不利的立刻跌倒;她双眼攫着疼痛的泪水爬起来,再次奔跑将接力棒交给娜拉。

接过棒的娜拉以优雅姿态奔跑。

她的速度适中,让脸颊不会因速度与风力而变形;她的步伐合宜,没有展现出章鱼般丑陋体态;她的呼吸匀称,让人看起来游刃有余。

现场不知道娜拉真面目的女生,展露出爱慕、赞叹的眼光看着她,真不愧是在外人面前始终如一的腹黑。

很快她遇到障碍。这次障碍题目是『表现出与平时自己不一样的面目』,现场由五位评审进行评分,通过后才能奔向终点,否则只能重新排队。

娜拉前面几位都失败,于是很快的轮到她上场。

「那么请表现出平常不一样的模样。」主持人说。

大家都注视着娜拉,想要看外表温柔的她有什么表现。只见她沉下脸,语气恶劣如地狱传来般低沉,并玩着手指关节让手指发出喀喀的声响。

「不让老娘过去的话……」娜拉脸上跑出许多黑色诡谲的阴影,「小心老娘用魔法将妳们炸成灰尘……」

「「「「「……通通通过!」」」」」

五位评审被吓得魂飞魄散,异口同声点头说着。

不过那样邪恶的娜拉才是正常的面目吧!评审怎么可以让她通过呢!

我不服气地站起来想要大吼,不过却被娜拉尖锐的视线给逼退,默默乖乖地坐下。

「谢谢!」

娜拉恢复清新笑容,不忘向评审道谢后奔向终点,不过祭典会场从惊吓中恢复运作又是许久以后的事了。

一开始红队以芙卡为首,在不知情下争夺有泻药的面包,并为独占面包发生暗算队友事件,因此障碍比赛白队遥遥领先红队。

为此,红队队员要求自家队伍的战士们上场负责,所以我原本预计想参加百米赛跑,好让运动服沾满汗味的计划落空。

跑道上只见芙卡、芊还有其她贪吃的战士们,顶着因为不断跑厕所而苍白虚脱的脸颊站在白色起跑线后方,脸色扭曲就像又拉肚子般的苦等起跑讯号。

「AI测定她们跑步的速度。」

虽然无法如愿上场,但至少不能让逃走的机率下降,于是我收集起战士们的资料。

「各就各位!」

站在大鼓前准备用响声做起跑讯号的司仪大声吶喊着。芙卡还有贪吃战士们走向起跑线,不过她们的情况似乎比方才更加不妙。

她们各各抱着肚子,双眼扭曲额头冒着冷汗,两脚不断忸怩抽动,就好像只要在多待片刻,就会有什么东西从臀部之间宣泄出来。

「预备!……这场不算,重来一次!」

因为有位白队队员太紧张而偷跑,所以所有人又从最一开始准备起,此时芙卡她们的脸色已经泛青,嘴巴扭曲成ㄑ字形。

「各就各位!预备!」

司仪大声呼吼,做出准备击鼓的动作,然而这次又有人偷跑,于是司仪又准备取消重来:

「这场不……噗啊~~」

司仪打算重新开始的瞬间,腹部被芊用石头砸重痛的跪下来,芙卡则是利用石头击打鼓面发出起跑的「咚!」响。

贪吃战士们以飞快速度奔驰,并且吶喊着意义不明的声音:

「快快快快快要不行了!」

「厕厕厕厕厕厕所!」

「裤子完完完完完蛋了!」

她们处于生理临界状态,因此奔跑速度异常快。

这让我想起以前运动会,亲戚故意带头要跑很慢的我参加百米,然后又假借训练之名,让驯养的狼狗在身后追赶我……。

『测定,百米速度约七秒左右。比主人被狗追时还要快上数倍,下次是否改用泻药?选项:一、是 二、好的 三、我最喜欢这种玩法。』

「第三个选项根本充满恶意!不对,妳根本就是个恶意软件!」

「人和妳在跟谁说话呀?该我们去推大球啰。」

澄拉拉我的衣袖仰头看着我,心情愉快的尾巴左右摆动。

我拿起换下的运动服与面包,跟着她走到操场中央作为推大球的场地。

场地有两颗大球约莫两人高,分为红队的红色与白队的红白色,起点与绕行点大约相距一百公尺,主要是每两人一组将球从起点推往绕行点再折回来。

一号早已经在那等待。

「一号!妳早上都去哪啦?都找不着妳呢。」

澄高兴地拉着一号的手问,我也抱持着相同的疑惑。一号没有对着澄而是抬起头对着我回答:

「乘载数万知识的一号确认计划是否需要修正,另外还有将大球运输过来。」

澄没有发现一号的回答达对象是针对我,眼神仍旧露出闪闪发光的敬佩眼神,不过还没挤出话便必须先和同组人上场推大球――推大球需要两个人。

我和一号分到同一组,是澄那组的下一棒。

说到滚大球,让人想起小学时候的比赛。

亲戚小孩在比赛前几分钟鼓噪同学,故意都说肚子痛并强迫要我一个人上场……一个人推大球绕二十四圈你相信吗?至少我做到了。

这件事让我感到挫折的不是被要求承担注定失败的责任,而是亲戚与亲戚小孩用来收买老师与同学的金钱,是用偷偷变卖我父母留下的昂贵首饰取得。

他人用本该是帮助自己安稳长大的东西来整自己……,有什么比这还挫折与绝望呢?

『主人抱歉打扰你沉浸在自虐的**中,这些大球似乎是人工纤维。』

AI到底是怎么摸透我在想什么呢?身为它的设计者都稍微感到害怕。

不过也正因为AI摸透我的思想,因此才会在我因为回忆稍感到痛苦与不自在时,故意提问题打断我的思绪吧。

澄目前推大球遇到瓶颈。球偏脱机路跑到远处,因此我有很充裕的时间可以问一号一直感到困惑的问题。

「一号妳是什么时候来到村子内的?」

「如果不算观察村子的时间,乘载数万知识的一号是在三年前来到村内子。」

…….所以一年后就遇到收成不足吗?看来这村子的人还没有太迷信,将歉收问题归因于刚加入村内的一号。

「那些球是从妳住的地方带来的吗?就跟妳的迷彩投影是相同地方?」我指着一号的虚拟耳朵说。

「是的。球是是一号擅自拿的,不过等主人们回来一号会好好道歉。另外迷彩投影是一号自身的功能。」

「本身的功能……」

我低头看着一号所穿的衣服,根据AI光学分析,很明显迷彩是从身上的衣服所投影出来。不过这件事比起她刚才说话的细节显得微不足道。

「一号妳刚才说『主人们』……?是指给妳名字的人吗?」

「不是,『一号』是我的编号。『主人们』是指制造一号的人们。主人们要一号等待他们或者与他们相关的人回来,到时候还会送一号一份大礼物。」

「礼物?」

「乘载数万知识的一号也无法推测是什么礼物,不过那是一号接到的最后命令。一号一直在等待主人们。」

面无表情的一号说到最后一句话,低下头移开视线,身影显得有点落寞。

「一号妳需要帮忙吗?像是一起离开去其他地方找找……」我低声问。

她摇摇头,眼神有着坚强与肯定。

「没事的,在乘载数万知识的一号计划下,主人们应该很快就会回来的,一定。」

「计划?」

一号的眼神回复平常不带情感而略显慵懒的模样,她避重就轻回答:

「……一号不会答应跟着猴子一起走,因为一号不想要成为光源氏计划的女主角。」

「我也不想执行!」

「不是光源是计划,难不成是……诱拐后监禁!乘载数万知识的一号颤抖不安问着。」

一号说出非常不得了的事,语气却十分平板……。

「妳哪里在颤抖?!妳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

「诱拐少女,监禁少女,然后进行……」

「投降!算我拜托妳不要再说了。」

「一号对于猴子摇摆不定的情绪感到无法理解。莫非人和真的是尚未演化成人类的猴子――虽然从知识量已经证明人和是只猩猩。」

喂喂,AI快去跟一号结拜,妳们两位的毒舌功力都十分一流呢。

「人和、一号!」

澄推着球声音充满活力喊着,她和同组的人已经推红色大球绕一圈回到起点,我和一号走向前接过并推动大球。

与人组队推大球有种说不出的欢笑感,小学独自推大球的灰白色彷佛正渐渐淡去,替换上有笑有泪的色彩。

推大球结束后是将球丢置篮子的游戏,在之后是中午休息时间。

一号在丢球游戏快结束时,一眨眼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原本预定汇合的芙卡也没有出现,因此变成只剩我、澄与娜拉在祭典场赛道旁的树荫下吃午餐。

我们围成一圈坐下来,将装在容器的食物放在我们中央,一旁也有其她人跟着仿效。

祭典场上的人明显比一开始要少上许多,留在现场的人也多半脸色苍白,肚子不断发出不详的咕噜声,我想多半也是吃到泻药。

但是印象中,参加障碍赛并且排在第一组吃面包障碍的人数应该没有这么多才对……。

「澄、人和喝茶吧,妳们两位都很努力呢。」

娜拉动作流利优雅,用家中带来的水壶与杯子,现场冲泡起香气迷人的茶。澄摇着尾巴高兴接过,不过同时嘟起嘴表达不满:

「最喜欢茶了!……但是接受不代表人和的事情会退让喔。」

「好、好。」

娜拉轻轻摸着澄的头说,并拿出从家里带来满是肉的午餐,不过澄的胃口似乎不太好,只吃几口便一直喝茶。

相较于澄,我可不敢那么快就直接将茶喝下肚。我深怕茶水被下药, 因此等AI扫瞄确定无异物才肯放心的喝茶并吃起午餐。

午餐咬下没几口,芙卡终于拖着虚脱的身体出现,她手摆放在厕所利用过度的肚子上,以摇摇晃晃的身躯走来。

芙卡坐在我身边望着装满是肉的容器,一反常态迟迟没有伸出手。

「芙卡姐姐不吃吗?」

澄嘴巴还有些许油腻的张嘴问。一般人如果不擦嘴直接问问题会显得很不礼貌,但配上澄天真的性格与神情却十分可爱。

芙卡摇摇头挺起身,并且稍稍显的伟大一般仰起头:

「我不喜欢争斗,等妳们吃完后我在吃吧。」

「哦,我记得面包就妳抢的最凶……还有口水擦一下吧。」我说。

芙卡抹去猛盯着食物而流出的口水,不过她饥饿的锐利双眼仍然没有因此被抹去。

这时候我身后也传来胖胖战士芊的声音。

「妳也领悟啦芙卡。在不为食物争斗的瞬间就等于拥有了气质,精神和肚子都会得安宁。」

芊脸色比芙卡更加苍白,不过感觉人倒是瘦了一大圈。她用悟道的高僧神情,挪动庞大身躯挤入我和芙卡之间,接着搔首弄姿的继续说:

「也就是说现在我已经是气质出众的美女了。」

「「「「……」」」」」

「为什么不说话?难道我真的太胖,所以没资格称为美女吗?……澄妳说实话,芊姊姊不会生气。」

「……就算如此,澄还是很尊敬芊姐姐。」澄低着头缩起耳朵说。

「……」

芊自暴自弃伸手用力抓起午餐剩下的肉一口一口塞入嘴中,芙卡见状连忙也伸出手,抢食原本属于自己的午餐,同时口中大声道歉:

「对不起,我果然愿意为食物去争斗啊!」

原来有自觉吗?不过大家早就都知道啰。

在她们两位抢食期间一号终于出现,她被澄问到「去哪了呢?」,只是淡淡回答「去巡视计划」。

虽然整个祭典内容都是由一号提出,不过没想到她是这么热心执行。

说到比赛内容,下午场次有马拉松比赛,那便是我逃跑的机会。

在此之前,我必须将手上两件有汗味的运动服作为气味源,摆放在不同地方好错误诱导战士们。

其中一件我想摆放在村子角落,让战士们以为我没有离开村落,进而延误她们开始找寻的时间。

「抱歉,我去一下厕所。」

说完我起身准备离开,不过芙卡比我更先一步。她抱着肚子,脸色呈现青绿色:

「呜,竟然在吃到一半的时候……!」

「芙卡妳就快去吧!剩下由我芊……呜啊啊啊没想到我也,糟糟糟糕!」

她们俩鬼吼鬼叫,以飞快速度消失在我们眼前,而我也追随她们的脚步。离开前娜拉意有所指,喝口茶后微笑说着:

「人和,下午还有马拉松,到时候请多关照澄喔。」

她的意思是不是应该反向解读如下:「你最好在马拉松之前回来,不然……嘿嘿……」

对于隐藏在温柔笑容下的心计,我感到浑身不舒服加快脚步离开,毕竟离马拉松的时间也已经所剩不多了。

我离开午餐的树荫没多久,很快便看见祭典场一旁摆着大木桌,桌上有大水壶供人取水,水壶旁还贴心地放着可直接拿来装水饮用的杯子。

喝茶后嘴中会有些干涩,于是我决定要倒杯水来喝,不过AI却打出字幕警告:

『主人,水中有与面包相同化学成分的泻药,建议喜欢受虐的主人赶紧饮用。』

「并不喜欢受虐好吗……」

放在这人群汇聚的大水壶,想必很多人都倒水饮用过,也就是很多人会因此跑厕所……难怪现在留在祭典场的人数才会那么少。

不过为什么这里的水中也被掺入泻药,目的到底是……?

这问题很可疑,但现在没有多余时间思考。我必须赶快将其中一件满是汗味的运动服放置角落,好为等会逃跑争取必要时间。

我利用AI被动声纳找寻人烟稀少的区域,顺着指引,很快来到用木栅栏眷养牲畜的牧场。这附近没有几栋住人的房舍,只有少数用作存放器具的房子。

战士们可以在浓郁的气味中,找到隐藏在内欲进行追踪中的气味。

根据这项观察结果,将汗味运动服放在充满牲畜特有味道的此处应该也不会有问题。

而且将运动服直接挂在不断移动的动物角上,还可以制造味道源不断走动的效果,就好像真是人类在移动。

我选定看起来很像牛的牲畜后跨进栅栏,在一番苦战下将运动服成功挂在牛角上;正当跨上栅栏准备翻回到外面时,我瞥见一旁角落闪烁着金属光泽。

基于求知与好奇,我走上前将覆盖在金属上头的泥土拨去,很快闪耀金属光泽的物体原貌呈现在眼前。

它是一个小型圆盘机器,圆盘下方挂着类似扩音器构造与摄影的设备;圆盘的圆弧上有许多气孔,想必是用做飞行时使用。

这类机器的原型机在我的那个时代已经存在,不过体型要比这大上许多,如果推测没错,这或许就是军用无人机。

上头应该还搭配可在接收命令后,自动依照现场状况执行任务的简单AI。

这是巧合掉落在这里吗?然后日经月累最后被泥土掩盖。

『主人,马拉松的时间快到了。』

AI在一旁提醒,并且秀出古希腊那位因为长途不眠不休奔跑的传令兵,在抵达地点瞬间休克的动画,同时在一旁好心标上警语:

『请放心,主人的体力没那么好,画面内容不会发生。』

我已经分不清AI是在担心还是在毒舌,只好视若无睹加快脚步赶紧往祭典场的方向移动。

祭典会场的人比刚才还要少上半数,连带参加马拉松比赛的选手也大幅锐减,就算是参加的人,也有一半脸色苍白显然是沾到泻药的水或面包。

澄与其她脸色苍白的人相比脸色显然过于潮红,而且明明还没开始跑步,呼吸已经稍微急促。

与我一起站在白色起跑线的澄垫起脚尖,用双手围成听筒状贴到我耳边,生怕接下来的话会外泄。她的音调显得比平常没朝气:

「人和、人和,我说服姊姊不要参加这场比赛,所以等下是很好的逃走机会喔。」

「澄……」

没想到澄真的是在为我的安危担心,还以为昨天失败后就……要是在小学阶段有这样的人在身边,或许就不会有那么多痛苦回忆。

澄离开我的耳朵旁并握紧拳头摆在胸前,示意要我好好加油逃跑。她可爱的脸蛋挂着鼓舞的灿烂微笑。

鼓声咚的响起,我和领先者保持一定距离,澄则是在队伍末端挥手要我加油。

依照原定计划,马拉松路线会先经过东方森林,到时候便稍微偏离跑道,将怀中有汗味的运动服丢弃至森林内。

接下来循着路线会抵达南方靠近湖泊的地区。

到时候身上的运动服想必已经充满汗味,因此在那我会先跳进湖泊内迅速冲洗,然后换上另一件向芙卡界的运动衣服,接着朝东南方逃跑。

我边跑边在脑海中预习逃跑计划。

很快当路线离开村子,四周景色由人造物换成绿色自然景观后,领先群与我拉开距离,身后的人又还没有追上,因此近乎形成无人监控的状态。

唯一问题是跑在我身旁的一号。

正当想着要如何甩掉一号时,她稍稍喘不过气,不过语气仍旧呆版:

「乘乘载……乘载数万知识的一号……告告诉人和,等下要把握机会。」

「嗯?」

一号是在说逃走的事情吗?我感到困惑,不过她已经停下向前跑的脚步,头也不往回走。

在快要经过东方森林时,原以为附近没有人所以正准备要偏离跑道去丢弃有汗味的运动服时,芙卡与部分战士抱着肚子、脸色一片苍白从前方折返。

她们发现我要逃跑所以折返回来吗?我心里感到不安的心跳加速。以芙卡为首,当她们看见我时纷纷放慢脚步,表现出不疾不徐的态度。

芙卡一手抱着正发出咕噜咕噜的肚子,一手向我打招呼:

「呦,猴子好好加油!刚才我有东西掉在后方,所以……」

「哦,我还没有询问原因喔。」我说。

「……我有东西掉在后面。才不是拉肚子什么的,英勇的战士是不会吃坏身体的呢!」

「…………」

妳当自己是古典的偶像吗!

芙卡显然不太会说谎,她的眼睛游移,不断重复同一句话。不过真正原因被跟在身边的战士给说出:

「芙卡就直接说我们拉肚子,现在正赶回去上厕……啊!」

芙卡伸出手刀,朝说话的战士脖子用力劈下去;战士受到重击后立刻昏厥,身体瘫软被身后的战士接住。

芙卡对于自己出手过重似乎有点懊悔,她抬头望着天空,声音沉重。

「………终于有人在这场比赛倒下……」

「是妳将她放倒的吧!」

「………」

芙卡也许还想说些什么,不过她与战士们的肚子又开始咕噜叫喊。她们脸已经变成泛绿色,只见她们开始奔跑,并且不忘回头对我说:

「……我们现在必须赶回去找东西!」

战士们像旋风一样,来过后又瞬间消失。

原以为她们是发现我的逃跑计划而折回,没想到实际上只是吃到泻药而想跑回去上厕所。

这次我安下心的在东方森林处偏离预定跑道,然后将怀中满是汗味的运动服丢弃挂在树枝上,接着再回到原本跑道,朝着南方湿地奔去。

由于先前跟芙卡她们对话已经耗掉太多时间,队伍末列的人逐渐有追上来的迹象,因此我加大步伐朝着湿地的湖泊狂奔。

随着越靠湖泊,脚下的软泥触感越湿滑,附近空气也显得更加湿润,让汗没法很有效的排出体外。

在快要抵达时我丢下绑在腰上的外衣,并脱下运动服与运动裤,然后在抱上一旁路上掉落的大树枝后,直接从湖岸跳进湖水中。

我将脱下的运动服与运动裤套在树干上,再将树枝放于水面让它漂浮。

这样三个相近的气味源便都布置完成了。

我潜下水,迅速洗涤头发与身体上的汗,洗完上岸并且身体大致抖干后,我穿上跟芙卡借的运动服与运动裤,并且捡起丢在地上的外衣绑在腰上。

在一切都准备好后,我按照预定朝着东南方奔走。至于为什么要朝着东南方奔跑,主要是基于兵法上虚实问题。

一般人看到诱导的陷阱出现后,便直接相信真正的敌人正在反方向;我将陷阱布置于东方和南方,那么她们必定认为我在西方或北方。

我朝着东南方向开始前进,正准备脱离湖泊区域时,突然听到脚步声接近,紧接着物体「咚!」的发出倒地声音。

我藏起身子从大树后方探头查看状况。

倒地的人身影矮小,外型看起来非常像是一直想保护我逃跑的澄,在要求AI确认附近没有躲藏其她人后,我走向前查看状况。

倒在地上的人确实是澄,她身上除了倒在泥土上时撞伤瘀青的额头外,并没有任何遭受攻击的迹象。

不过她的双颊比刚才还要更加滚烫,呼吸也显得更加紊乱,意识则是模糊不清。

这个现象莫非是发烧……?我想起昨天夜晚澄半身泡在湖水中一阵子,今天中午时她胃口也出奇的小,甚至刚刚还显得无精打采有气无力。

如此多的迹象,我应该早可以发现澄发烧,不过我却什么都没注意到,反倒还受到澄的加油与鼓舞。

「……AI,妳是不是早知道澄发烧?」我问。

『是的主人。』

「那为什么……」

『根据主人自述的成长过程,主人一直很感谢拯救自己的老爷爷,所以推测帮助过主人的澄遇到困难时,主人一定会毫不犹豫帮助她。这样会影响主人逃离成功的机率。』

「AI………」

……过去与AI相处的时间,它总是能摸透我的个性,并且在自己行为明显朝向坏方向发展时,强迫给予我意见。

这次的事情也是一样。

确实我丢下澄,那么我逃走成功的机率会上升,但这样做真的是正确无误吗?

所谓正确与否,不就是利用塑造自己性格的价值观判定是非;被霸凌为什么会在精神上感到疼痛?因为那是被对待的方式并不公平。

为什么一开始在接受老爷爷帮助的时候,我感到不信任他呢?因为无亲无故,帮助我对他并不公平。

纵观问题多半来至于公平问题上,因此我相信并且追求公平。今天澄帮助了我……我又怎么能在这时候抛下她呢?

『主人!』

「别再说了。」

我背起因为发烧而昏迷的澄朝村子方向走回去,一路上并没有遇见参加马拉松的人,让我知道马拉松应该要结近尾声,这意味逃跑机会正在快速流失。

当越来越接近村子的时候,AI在投影地图上标出红点:

『将澄放在此处即可被远方数公里外正走来的人发现。』

「谢谢妳AI。」

我轻轻敲着放在外衣口袋的袖珍计算机。

『没办法,这就是我尊敬的主人――不喜欢在时间与身体上受虐就不配是主人而只是为普通人。』

「AI妳是在夸奖还是在……」

『那还用说,当然是…………………………』

「妳一直打点什么都没说呀!」

AI似乎没有回答的意思。

当抵达AI标示的红色地点,我将澄放下让其背倚在大树干,接着开始继续朝向原定东南逃跑路线前进。

由于剩下没有多少时间,但又不能跑步让身上的衣服沾满汗味,于是只能心里焦急跨大步伐走着。

在疾行的步伐下,穿过东方森林内一颗又一颗大树,终于和村子拉开一段距离。正当自己感到安全时,村子方位传来求救的呼喊声。

那些声音不是一个人所喊,而是许多人纷沓的嘶吼声――那是透过AI被动声纳捕抓放大的声音。

紧接着村子方向出现许多脚步与动物答答的啼声,状况感觉十分混乱像是遭受攻击一般。

不知道澄她……。

『主人再折回去恐怕真的没无法逃走。』

「……AI,如果村子处于混乱,那么逃走机会多的事吧。」

我没办法很肯定自己的推论问着。AI放弃说服转而提出建议:

『如果只是确认澄的安全,那么这段距离或许还可以接受。』

也就是不要回到村子,那么就还有逃走的机会吗?

我循原路,不顾流汗可能造成气味的问题开始奔跑。

当赶回到将澄所安置的大树附近时,我看见娜拉正将澄拥入怀中,并且用自己身体护着昏厥的她。

道路上有许多本应该关在牧场的牲畜,此刻正发疯似四处乱窜,路上因此有许多人被撞倒在地上,甚至还有人因此被动物的蹄践踏。

同时间,天空聚集为数不少的圆盘无人机,犹如低空群飞的乌鸦般黑压压一片,正伺机寻找要猎物。

这时候突然有为数七台左右的圆盘无人机,成箭矢状脱离队伍朝着娜拉方向迅速移动。

虽然中午在牧场发现的圆盘无人机没有武装,但不能保证适用所有圆盘机,一想到这我跳到将澄紧抱怀中的娜拉跟前,从绑在腰际上的外衣口袋掏出袖珍计算机。

「施放电磁脉冲!」

『是的主人!』

看不见的电磁脉冲打在圆盘无人机上,无人机机体短路发出电流吱吱的噪音,接着七台无人机先后失去动力冒出浓烟坠落。

「澄和娜拉没有事吧?」

我一边警戒着转头问。

娜拉紧紧抱着澄,脸上全是泪水,但那不是恐惧的泪水而是绝望与困惑的眼泪:

「人和为什么要回来,你不是早逃走了吗?……原以为这次恶龙的献祭会成功……现在牲畜都跑掉了,祭品数量绝对不够,一切……一切都完了。」

「…………」

「你还待在这做什么?一切都结束了!」

娜拉哭着对我怒吼,对于她突然爆发的情绪让我稍微呆住。

『主人!无人机的动作……左蹲下闪避!』

AI字幕呈现到一半,突然出现红色大字,我身体跟随着指示往左方迅速蹲下,不过蹲下的时机还是慢了半拍,头顶有数根发丝被无人机削去。

「是将攻击它的我认定为敌人吗?」

『向后平躺!』

我按照指示,整个人往后倒在地上,才刚一倒下便由无人机从胸前如锐利剃刀一般滑过。

「AI这么多的数量,用电磁脉冲可能击倒……」

『做不到主人。向右翻滚!』

我抱着AI翻滚一圈,同时注意到攻击我的无人机只有一小搓,大部分的无人机仍旧盘旋在天空,井然有序执行其它任务――像是驱赶牲畜往森林奔走。

如果无人机要消灭我,不是应该利用数量上的优势?

……莫非现在攻击的无人机,是机上搭配的简易型AI自行判断的结果?至于其它盘旋天空的无人机则是继续依照操控者的指示。

「AI调查……」

『站起来并且用力跳!』

我遵从指令爬起来并用力跳,数台无人机就这样从我脚下滑过。

「调查附近的是否有电磁波发射源。」

一般说来,远距操控都会使用电磁波作为操作员,例如遥控飞机就是这原理,所以如果真有人在操作无人机,那么应该会有电磁波发射源。

『扫描中……发现发射源。左翻滚!』

猜中了!

翻滚后,我仔细看着AI投影的地图,地图上标示的红点就在道路对面的森林内不远处。

突然我的脑海又像上次拯救澄还有在军事基地那样,反复不停出现单词:

『主控权、主控权、主控权、主控权、主控权、主控权』

我顺着脑海的要求,向AI下达对操控无人机的电磁波内容进行解密,想要藉此抢夺无人机的控制权。

『解读中…………解读完毕。』

「没那么快吧!难不成讯号没有加密?」

『是的主人,操控讯号没有任何……起身向前奔跑!』

我双手撑地一跃而起,朝向对面道路的电磁波发射源处奔跑,同时要求AI也发射操控无人机的电磁波。

『对无人机下达的指示是?』

「进入森林隐蔽踪迹后待机,并且不能攻击与威吓有生命的物体。」

『是的主人。』

AI字幕一呈现完,原本在身后追逐的无人机从我头上掠过后回旋,接着提高自身飞行高度,朝大树梢飞去并停止机能。

『已完成主人要求。』

现在解开了无人机的威胁,那么就只剩下制伏发动袭击的人。

一路上顺着AI指引下狂奔,在跨过许多半腰高的草丛与盘宗错节的树根,终于在一片长满芒草的空地边缘看见操控无人机的主谋。

她的身高跟澄差不多矮小,手上没有任何武装。

在判断没有危险后,我冲出去将她扑倒在地。

原以为主谋会有无线电之类的遥控器具,然而她双手却没有类似装备。

依据AI的分析,主谋是透过脑部发射微弱电磁波源,然后透过衣服放大电磁波操控讯号。

她的衣服不是一般纯布料做成,而是类似一号穿在身上,具有光学迷彩机制的科学结晶……哦,被我扑倒的主谋不会是……。

「一号?」

「能夺取无人机控制权……乘载数万知识的一号应该要早料想到是猴子所为。」

被压在地上的一号面无表情回答,看不出她有任何懊悔与其她情绪。

「妳为什么要这么做……?」我问。

「这应该要问猴子……为什么要直接跳过牵手关系,变成推倒的关系。」

「推倒……哦,抱歉。」

我耳根稍微发热的从一号身上离开。她坐起身没有任何逃跑的意思静静开口。

「猴子觉得乘载数万知识的一号胸很小没有魅力,所以很快地离开?」

「嗯?……是很小。不对,请认真回答我的问题!」

「猴子果然万年**,还没有演化至人类的阶段。乘载数万知识的一号反倒想问,为什么猴子没有逃跑?都暗示你这么多机会了。」

「暗示……?」

我回想起一号在跑拉松的途中,曾并肩告诉我要好好把握机会。

接着又想到在中午澄和我询问一号去哪里时,一号却只看着我回答「确认计划是否需要修正」,中午迟到时则是说去「巡视计划」。

「莫非这一切妳都已经计划许久。」我说出心中的疑惑问。

「不是的,一号原本只计划让澄溺水并且让战士们困死在军事基地,不过一切都被猴子妳识破,因此只能改采今天这种激烈手段。」

「澄溺水还有战士被困在军事基地……?」

我惊讶瞪大眼的看着一号,她似乎知道哪错了神情微微动摇。

「……莫非猴子所指的计划是单指今天,而没有识破乘载数万知识的一号的所有计划……?」

「……」

「……」

这么说我想起第一次在教室见到一号,她在得知我不认识其她人类时,喃喃说「继续施行计划」,之后没多久澄就溺水了。

如果对照刚才的说法,她所谓的计划确实就是使澄溺水,因此当我用人工呼吸将澄救起时,一号才会又低喃说要「改变计划」。

至于一号说要将战士们困死在军事基地,那么唯一的方法就是吸引垃圾桶型机器,而吸引的方式是让箭矢燃烧……但那不是娜拉所为吗?

我感到困惑皱着眉问一号。

「所以让箭矢燃烧引起火灾,好藉此吸引垃圾桶型机器的人是一号妳?」

「是的,不过没想到猴子会驾驶人形兵器化解危机。」

「为什么要做这些事情?她们不都是妳的朋友。」

「让澄溺水是想要让娜拉沮丧,让她失去动力解决祭品不足的问题。当溺水计划失败后只能放弃原先计划,改将澄有战士一起困在军事基地……」

一号面无表情比手画脚说着残酷的计划内容。

「原本只想让战士困在基地――不过多困一位澄也无所谓。将战士困在基地内,可以大幅减少她们反抗恶龙成功的机会。不过当又失败后……」

「当又失败后,一号妳就决定釜底抽薪,将祭品,也就是那些牲畜,利用无人机将牠们赶往森林……?等等,莫非在水与面包加入泻药的是……」

加入泻药的原因在于让多数人失去行动力,以至于当牲畜逃跑时没有足够人力可以阻止以及与无人机作战。

一号点点头证明我的想法。

「是的,泻药是一号加的,这样可以剥夺她们的行动力。」

「这些计划太精巧了吧。尤其是利用箭矢引导垃圾桶型机器……」

知道火灾后能够引诱垃圾桶型机器,只有基地内部人员或者常去的人;而一号身上有着科学产品,同时有着非常深奥的科学知识。

换句话,一号是基地内部人员的可能性非常大。

这点可以从一号在雨天和澄一起玩丢接球游戏的橡皮玩具,以及祭典上的人工纤维球,还有操控军用圆盘无人机――军事基地内应该很多这类武器。

这让我想到一号说三年前来到村内,但一年后道物便开始歉收、野生动物开始绝迹,牲畜也没有活力……这些都是让献给恶龙祭品不足的因素。

而造成上述的原因分别是基地内排热管阻塞所致的热污染,以及军事基地发出的低音噪频,想必牧场那也有类似的设施让牲畜活力下降。

如果是住在基地,熟悉科学技术的澄,对于上述计划实施并没有任何难度。

这样的规模实在太大了,我认定但却在心里希望不是一号所为,于是拍拍大腿像是转移矛盾情绪的问。

「一号妳是不是住基地内?」

「是的。那是乘载数万知识的一号的住所。」

「那么让作物歉收的热污染,还有低音噪频……」

「也是一号刻意替换受阻的排热管,并且打开基地前用来驱赶野生动物的低音噪频,同时也在牧场旁埋入无人机,利用它的扩音器发出低音噪频。」

……没想到真的是一号。连看起来像是人工替换的阻塞排气管,原来也是一号所为。

一号依旧无表情的脸庞,此刻如果不是熟识的人,肯定会认为一号正露出事不管己的态度而想狠狠抽打她一顿。

但我知道不带情感的面容不代表心中没有任何情绪。

就像贪图遗产的亲戚在家中无视我存在的神情,其实心中总是嫌我麻烦,暗暗诅咒我能够早点死去――这是无意间听见她们的谈话内容。

因此我不从她脸上无表情的情绪判断,而是追根究底的问着一号原因。她眨眨眼,语气终于露出些情绪,那是沮丧与失望的语调。

「一号在等主人……她们说等一号醒来后会给一号礼物,因此要一号一直待在基地内等她们或她们的后继者,但是一号已经等了好几百年……」

「几百年,没想到一号的年龄这么老……痛!」

一号利用她矮小的优势,将头从我下巴用力撞上来。

「抱歉猴子,乘载数万知识的一号刚才脑中信息处理好像有点短路。」

「……妳不会是在意自己的岁数吧?」

「乘乘载数万知识的一号根本不会在意,而且单就苏醒的日子来算,一号只有十几岁……只有十几岁。」

……连续说了两次,看来果然很在意。

我打定主意转移话题追问下去:

「那为什么一号等人就要故意让这村子的狗狗们――狗族――祭品不足,而使她们被恶龙给消灭呢?」

「一号每几年就会从沉睡中苏醒,最后一号归纳出她们无法回来的原因――基地上面有原始住民导致她们无法回来。所以一号必须清除住民。」

「清除…………其实一号不想这么做对吧?」

我很有把握地从过去迹象推论……但是一号大力摇头否认,不过眼神却不敢直视我。

「……乘载数万知识的一号认为迎接等待的人比较重要。所以一号才会在昨年作物歉收却因为召唤而度过危机后,打算在今年加重力道……」

「祭典的运动会也是用做计划备案,当所有方案都失败后,随时可以有地方上下其手对吧?就是因为这些计划我才肯定一号妳不想消灭住民。」

「……」

一号早已知道答案,因此她保持沉默没有回答。于是我代替她说出来:

「如果一号真想要消灭住民,大可直接利用基地内的武器,甚至制作炸药;不过妳却选择可以被挽回的方案,就好像希望有人可以阻止妳似的。」

「一号……一号没有这种资格与权限。因为一号是计算机人,所以必须遵从计算机人三大原则,完成主人们交代的『等待』这件事情,因此必须排除……」

计算机人三大规则,我记得是:

一、不能伤害人类。

二、要遵从人类的指示。

三、在不违反前两条原则外要保护自己。

所以在军事基地的时候一号才会拉着我,想要让我逃出去;马拉松故意暗示逃走机会也是这个道理――因为我是人类,所以一号不能让我遭受伤害。

但是总感觉怪怪的,一号似乎并没有完全遵守三大规则。

像是我向她询问问题时,她却没依照指示回答,而是藉由毒舌功力转移话题。

一号真的是计算机人吗……?

当这个念头闪过脑中后,我立刻回忆起基地内编号由右至左编号10的睡眠舱,以及存放计算机内由左至右书写有关睡眠舱内人物的说明文。

在更深入回忆说明文内容前,我们应该很容易发现自己的解读有误。

说明文是由左至右解读,因此睡眠舱编号应该也是由左至右解读而非由右至左;由左至右的解读,那么编号10就会变成编号01,也就是一号!

这么简单的问题怎么没发现呢?我迫不急待将双手放在一号肩膀将她拉近,想证明自己的猜测:

「一号妳不会是睡在军事基地内的睡眠舱装置内吧?」

「睡眠舱,好古老的说法……乘载数万知识的一号如此评论。至于答案是肯定的,一号睡在舱内。」

「哈哈哈~~~一号妳搞错了两件事!」

「………?」

没想到乘载数万知识也会没发现追求的结果早在身边,因此我忍不住发笑。

一号虽面无表情却曲着嘴,像是在表达「猴子没发疯吧?!」。

「一号妳一定没有查阅基地内的计算机文件对吧?」

「一号没有也不应该去查阅。」一号点点头承认我的说法。

果然她没注意到自己等待的人其实……

「一号其实妳已经不是计算机人。简单说妳除了记忆继承计算机人时期的一切,并保有施放与接收电磁波的能力外,可以说是活生生的人类。」

「……骗人。乘载数万知识的一号才不会上当。」

一号难得露出无表情外的上吊眼神盯着我,视线冰冷正在确认我是不是真的发疯了。

「计算机人第二原则是服从人类命令,可妳却常常违背。例如我问问题时妳没有如实答复而是转移话题。」

「……」

一号低头陷入沉默没有响应,于是我继续举出随处可见得例子:

「还有更明显的例子,跑马拉松的时候妳不是会喘不过气,那是生物激烈运动后的生理现象。恐怕妳也会上厕所、吃饭等……人类才会的行为吧?」

「……喘不过气是因为机械老化,会上厕、吃饭是因为拟人系统。」

一号抬起低下的头并晃着脑否认我的推测,同时提出自圆其说的答案。

「我有证据。还有一号,其实妳的名字叫做『苍』,而且妳等的人们早回来找妳过……」

「骗人……猴子为什么要骗一号?」

一号脸蛋跟语气一样平板,不过却推开我放在她肩膀上的双手,显然是在生气。

「我没骗妳……AI将基地内有关睡眠舱内人物的说明文投影出来。」

『是的主人。』

AI将基地内相关文本投影出来。

就跟上次在基地内看的一样,内容是有关研究员与一号,以及她们送给一号的礼物――将她改造成人类,同时也送给一号『苍』这个名字。

当时读的时候没有任何感觉,不过现在知道原来当事者就在身边,不禁有产生那么一点情绪波动――尤其是两者的思念彼此相遇交错却一直没有察觉。

一号眼珠不断在说明文上来回移动,就像是在确认文件真伪,又像是深怕忘记一般想要将内容烙印在记忆洪流中。

渐渐地,她的眼角逐渐泛着泪光,并且不断反复低喃「原来我的名字叫做『苍』……原来我的名字叫做『苍』……」。

然后她察觉到我的视线,很快用手掌将眼角的泪水拭去。

「乘载数万知识的一号才不会悲伤,更不会流眼泪……一号只是……一号只是灰尘跑到眼睛才会…………」

「……」

我摸摸一号……苍的头,不过她的泪水却越流越多。

就在这时候AI突然发出压低身子好闪躲石块的警告,不过因为一号坐在我面前,而我也是坐姿,身子不柔软的我根本没办法再向前再压低身子。

接着我的头部遭受重击,一号因为来不及反应也遭受相同攻击。

头昏眼花的瞬间,我想起还有数个问题没解决。

那就是如果一切都是一号所为,那么为什么娜拉在军事基地时要对芙卡与战士们下药,并让我误会一切是她一手计划……。

还有娜拉是否真的有预知能力?为什么可以预先知道澄溺水?

我身体向后倾倒,虽然眼睛昏聩,不过还是能因此看清楚凶手。

凶手是……

「虽然有许多听不懂。总之祭典一切都是妳们两位搞的对吧?!一切都是妳们害的!」

说话的人,也就是凶手,娜拉。

她愤怒咬牙切齿瞪着我们,直到我失去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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